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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该多去想会有那种种的“或许”
----怀念北大校友张祥琯先生
金恩辉
意外不幸 遗憾人间
对于老年人来说,生命机体已是如此地脆弱,随时可能有一些不幸或意外的祸端,会突然地降临到头上,从而铸成不可挽回的伤痛和悲哀,而永远遗憾人间。
2009年12月27日,当我打开当日长春市的几家报纸,突然看到了反映相同内容的一则报导,记叙了一位老者、他作为原告当事人在法庭开庭审理过程中不幸死亡。各家报导虽然文字有所不同,却都对这场悲剧寄予了深深地同情,如《城市晚报》的题目是《乘公交摔伤导致脾摘除、讨赔偿法庭上老人身亡》,《新文化报》的题目为:《77岁教授 公车上摔伤起诉索赔法庭上去世》……现将《新文化报》上所刊全文引述如下:
“如果不是在公交车上被摔伤,我父亲不会这么走的!”昨日,长春市民张女士处理完父亲张祥琯的后事,准备为父亲讨个公道。张祥琯今年77岁,是中国书画研究会副会长、吉林大学退休教授。今年6月24日,他在乘坐公交车时摔伤;12月22日,在法庭审理双方民事赔偿案件时当庭发病去世。
摔伤致七级伤残
昨日,在张祥琯家,他的女儿张女士小心地拿出张老生前写下的事件经过。6月24日10时许,张祥琯在新民大街附近上了213路公交车。上车后他刷卡时,车猛然启动了,一下子把他左侧胸腹部摔在上车门的扶手上,他弹倒在车门口,当时就觉得两眼发黑、头晕目眩。车上的一个年轻人问他:“老人家能起来吗?”张老说,自己起不来了。司机和年轻人把他扶到座位上后,他要求司机送他去医院。
张老称,当时司机承认他在车上摔伤,并称负全责。考虑到还有一车乘客,虽然疼痛,张老还是同意到了终点再去医院。到终点后,司机把张老送到省前卫医院做了检查,并通知了张女士。
事后,司机在张老写下的事件经过上签了名,称“情况属实”。在住院期间,司机、车主及其所属公司交纳了部分医药费。手术中,医生发现张老腹内脾脏脾门处有一长约1.0厘米的裂口,进行脾切除术后,恢复良好。经相关部门鉴定,其伤势构成七级伤残。但司机一方对此有异议,双方就民事赔偿一事多次协商,始终未能达成一致。为此家人将213路公交车司机侯某、车主、213路所属公司及公交集团告上法院。
老人当庭发病去世
12月22日,长春市朝阳区人民法院桂林法庭开庭审理。张女士和父亲到庭参加审理。张女士说,庭审期间,法官在询问当日事发经过时,侯某态度有些变化,称“基本属实吧”;对父亲讲的一些事发经过,侯某有的给予否认,“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时父亲有些生气,‘你要说这样的话,你丧良心呀!’这句话父亲说了两遍。”
张老刚说完,坐在原告席的张女士看了一眼他。“他头歪向一侧,我还想,怎么开庭睡着了呢?”张女士说,她拉了父亲一下,发现老人身体发软,倒了下来。她赶紧抱住父亲的头。这时有人拿来速效救心丸。张女士发现扒不开父亲的嘴,在给父亲吃药的时候,把假牙都碰掉了。
“我托着他下巴的时候发现他的额头有些发凉,嘴唇的颜色有些紫,再一摸脉搏和心跳都没有。”张女士意识到父亲的危险。这时急救医生赶到,在法庭上对老人进行了急救,但还是没能抢救过来。目前,双方正等待法院的判决。”
文中这位当庭发病而心脏停止了跳动的老人,就是图书馆界的同行、也是我们北京大学同系的校友、长春五所院校并入吉林大学前的原长春邮电学院图书馆副馆长、研究馆员张祥琯先生。
祥琯先生是在法院民事庭审时、法官询问双方当事人事发经过而他因不滿对方的回答,而突然发病逝世的。我想,这塲悲剧,恐怕和他的凡事都较真、都要穷追事理真相的个性,不无关系。祥琯不仅性格率直、遇事较真,他还是一位自学成才、一专多能,十分热爱母校、关心母校、牵挂母校、重视校友之情的北大校友。他逝世已经一年多了,但我总是忘不了他,深深地怀念他,遂写下了这篇回忆文章,以记下这位性格鲜明的校友、同行和老友生前,给我留有深刻印象的往事。
办事较真 据理力争
我和祥琯初识于上世纪吉林省图书馆学会筹创时期。1979年春夏之間,根据上级有关指示精神,由吉林省图书馆蕴酿筹建吉林省图书馆学会,学会办公室设在省图研究辅导部,我时任该部主任,和部内人员一起去做这项筹备工作,代表省馆,联络省内同仁,研究、落实有关事宜。各项筹备工作基本就绪、即将召开省学会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前,我们将拟议中的会议安排方案(包括会议人数、日期、地点、议程等等)送交省内公共、高校、科研、工会等系统主要馆的负责人组成的筹备组成员征求意见,各馆基本表示满意,没有不同意见;但是,唯筹备组成员馆、长春邮电学院图书馆张祥琯副馆长却持有异议。
他打电话给我表明态度,又担心不能引起重视,便专程到省馆來,当面向我说明详情。他不同意方案中省学会理事会选举产生的方法。我部原拟方案中的设计是:在学会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上,采取公布筹备组的提名、然后再询问会埸上的与会代表:“各位代表有没有不同意见?”如果无人回答,就鼓掌通过,拟以这种简单、省事的方法,产生理事会成员;祥琯把此事看成一件大事,说这是一种很不严肃、不科学、不民主的选举方式。当时,他和我之間曾有一场不大的、却也不算小的 “争论”。在这场“争论”中,祥琯侃侃而谈、毫不含糊,与我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表现出一种恪守事理、办事较真的态度,此事虽然距今已30余年,留下的印象仍使我记忆犹新。
现据回忆,将当年两方“争论”的焦点,择其要者,精练成“金”(即我的话)与“张”(即祥琯的话)以文字概括如下:
张:我不赞成以鼓掌通过候选人的方式产生省图书馆学会理事会。这次选举应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在学会会员代表大会上,每位会员都应充分地行使自己的权力,如果只念一下名单,会员代表来不及思索,就得鼓掌,完成这次“民主”的议程,这种走过塲的做法,对今后开展学术活动有负面影响,千万不要这样搞选举。
金:省图书馆学会的各位理事候选人,都是各馆经各自的主管部门同意、推荐上来的,与会的会员代表來自各个不同的图书馆,对其他馆的理事候选人不可能有反对意见,故采取公布提名候选人名单、再以鼓掌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理事会,并无不妥。
张:学会不是省内各系统的图书馆联合组成的工作协调机构,而是由有志于图书馆学学术研究、并有着相应的学术水平的图书馆工作者,他们是以个人的身份、自愿参加组成的,这样一个学术性群众团体,必须坚持民主办会的原则。每个学会会员都应有自己的一份权力和义务,因而在组成学会理事会这样严肃的、庄重的时刻,必须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方式,而绝不能搞形式主义的那一套,应尊重会员行使自己的权力。
金:这一方案已经过省委宣传部、省文物局(当时省图书馆归省文物局领导,故省图书馆学会挂靠在省文物局)、省社科联等有关领导部门原则上已经同意了,怎好再为这点小事去麻烦有关领导部门,……况且会员大会召开在即,时间恐怕也來不及了。
张:事关理事会选举的事,怎能看成是小事?上级对学会活动的领导,正应该体现在对选举理事会这种大事的“把关”上,工作再忙,也不该怕“麻烦”!
以上是当时我与祥琯 “争论”的大致情况。双方虽各未相让,但态度都很友好;我心理很请楚,这件事与祥琯个人本无任何利害关系,他如此坚持,全是为了将省学会办得更好。最后我表示,在会员大会前,如果有机会,就将他的“意見”,向有关领导反映一下。
不料,第二天、即会员大会召开前两天,我先后接到省委宣传部高叶副部长(他将代表省委宣传部向省图书馆学会成立大会致开幕词)、省文物局王承礼副局长(他是省图书馆学会第一届理事会理事长候选人)两位领导先后打來的电话说,他们分别接到过邮电学院图书馆张馆长的电话,建议以无记名投票的方式选举,张馆长在电话里充分地说明了不能搞“鼓掌通过”、或举手表决再鼓掌通过方式的理由。高叶副部长说:“张馆长的意見很正确,应该这么办。”王承礼副局长说:“学会成立伊始,就听到了宝贵的批评、建议,说明大家的积极性很高,好得很,会议务必依此意见执行之。”成立大会上的理事选举,果然按着祥琯的意見办了。
通过这次交往,我认识到祥琯是一位讲究原则、恪守事理、办事较真的人。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我还很少遇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每办一件事情,他总要把事理辩个清清楚楚,然后就按着既定成规,认认真真去办,坚持原则,毫不通融。他对不同意的事毫不隐讳,坚持已见,那种“得理不饶人”的精神,有时令人很难理解,甚至对他产生“书生气”、“古板”、“找死角”的感觉。然而,他的这种恪守与坚持,这种办事较真的态度,却是我们每位公民,每个图书馆、乃至文化、社会各界,应该大大发扬的民族优秀传统。事实证明,那次代表大会的与会代表对无记名投票比之鼓掌通过,反映很好。祥琯的意见是对的。会上,相当一部分未获全票当选的学会理事,至少会自我反省一下,如何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努力为公益事业投入更多的精力,把图书馆工作和理论研究做得更好些!
也正是在省图书馆学会成立期间,五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在北京举行。大会审议和通过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法》,选举法第三十三条规定,全国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一律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有关论者说明,之所以不采取举手通过的方式,而是请代表们走到投票箱前,无记名投下自己庄严的一票,“它能很好地表达代表的真实心愿。以往的举手表决很可能产生代表随大流的现象,而无记名投票则可以让代表在经过认真思考后作出选择。”这更加证明了祥琯建议的正确性。
此后30年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图书馆界的联系增多,我与祥琯接触也多了,我在兼任省图书馆学会秘书长或与省内图书馆界进行业务联系、交往中,祥琯以这种热心于公益事业、办事认真的态度,使我很信任他,将他視为学会工作上的诤友之一。
自学成才 倡导函授
1980年初,北京大学在我省恢复图书馆学函授教育,图书馆学系与吉林省图书馆合作,工作落实到省图研究辅导部,部内设立了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吉林省图书馆辅导站。辅导站的任务:一是将该系文革前在我省办的第二届函授班(1966级,因文革中断学习) 重新登记、恢复敎学活动:二是招收1980级新函授生。祥琯闻讯特地到省馆,就图书馆学函授教育问题与我倾心交谈,并推荐该馆几位馆员参加参加入学考试。
我因刚接受这项工作,在话语间流露出一些对函授重要意义认识不足的情绪,顺口说出了“1966级函授生能重新登记几位,就恢复几位” ,“新学员能招多少,很难说,反正这也不是全日制的正规大学”的话,祥琯对这个问题很敏感,很不满意我的这种放任自流的态度。
他的性格是既认真、又细心,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粒”,当即便尖锐地向我指出,说: “老金,你这是敷衍塞责的做法,身为北大吉林省图书馆辅导站主要工作人员,你还是北大毕业生,持这种观点是错误的,这既不利于老函授生恢复学习,也会给招新生的工作带来影响;你不应该有轻视‘函授’的丝毫想法!”他明确地说:“我就是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在我省的第一届函授毕业生,说起来,你、我不仅是校友,还是系友呢!”接着,他详细地向我介绍了自己的学历。
他1932年生于苏州市。初中毕业时,因家庭经济条件所限,末能去考高中,而于1951年毕业于东北邮电学校,随即留校图书馆工作。50、60年代,他先后任东北邮电学校图书馆副主任、长春邮电学院图书馆负责人,1978年任长春邮电学院图书馆副馆长。此期间,为了适应工作需要,他曾先后在长春市图书馆干部业余进修学校(1954--1956)、吉林省图书馆专业学校(1958--1960)、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函授专修科学习(1961--1963)。是50、60年代的成人在职教育,使他具备了图书馆学扎实的理论基础。
他认为,图书馆员在职接受函授教育,是本专业常规教育的重要补充形式,有着不容忽规的作用。他打个比喻说:“人生旅途如骏马赶路,马儿当然要先吃饱草料;但如果来不及备料,那么一边赶路、一边吃草,骏马同样会达到既定的目的地。……我未受过全日制高等教育,北大函授是我取得的唯一的一份大专学历。”他从中专毕业直到80年代及其以后共40年的图书馆工作岗位上,后来能成为有正高级职称的研究馆员、以及我省图书情报业务管理的专家,全系自己利用业余时間、通过函授等方式自学逐步地得到了提高。
他十分热爱北大,对母校充满深情,对图书馆学系及其函授教育的情况了如指掌,唯恐我不重视函授工作,又如数家珍地向我介绍了系办函授的发展过程,说道:“图书馆学系搞函授,是由咱系的首任系主任王重民教授提出的。1952年,还是图书馆学专修科时,王重民教授就向教育部申请了一笔开办函授教育的专款。1956年夏,开始面向全国图书馆界招收了第一批函授学员。而在我省的第一届函授生,就是我们的1961级,共有6名学员毕业。这6位校友,早都已成为各馆的业务骨干。”他还向我提供了这6位校友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他们是:王劲风(吉林省图书馆),杨新明(吉林农大图书馆)),吴剑琴(第一汽车厂技术图书馆),连佩君(长春市图书馆),李松林(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和他本人。为了要我了解北大图书馆学系函授教育的实际情况以及函授生的质量,他带着我们对与他同班的几位函授同学进行走访,我们照办了。
当时,有一个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感人的插曲,令我深受触动。那是走访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的李松林校友时,松林从自己的文件夹中拿出了两封各有近千字的信件:一是1963年7月,松林写作北大函授毕业论文时,是他的函授毕业论文指导教师、图书馆学系主任刘国钧教授亲笔写信给他的,二是刘先生收到松林论文工作进展的汇报后,指导他进一步写作的第二封信。松林激动地说:“真是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函授生,竟能得到老教授的指导,我高兴极了”,刘国钧先生在信中对撰写毕业论文的思想方法和写作方法,对如何选择资料以及“注意资料的时间性”等等,都提出了“有条理、中肯”的、“深入浅出、言简意赅”的指导性意见,松林说: “他不但仔细地审阅我的文稿,在原稿上批示意见,…两次写信予以指导,连一个错字也不肯放过。”(李松林文:《老前辈指导我写毕业论文----重温刘国钧教授书信有感》,载《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继续教育50周年纪念文集》,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编、王锦贵主编,2006年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出版)
此事使我自然地联想到50年代,我在北大读书时,刘国钧先生亲自指导同学们写论文的情景,深刻地认识到全日制生与在职成人生同样都是北大的校友、同等重要、理应平等对待、一视同仁的道理。于是,在我们辅导站1980年所编的《函授学习》(内刊)第一期上,头题即刊发了刘国钧先生致李松林同学书信的手迹(影印件),以及松林撰写的有关回忆文章。今天,刘师和松林师生两位均已作古,书信原件已失,《函授学习》所保存下来的影印件,被母校系里所编“继续教育50周年纪念文集”收录,是祥琯校友当时的执着、认真和热情、细心,带我去访问校友时发现,得以保存下来,这一珍贵笔迹成为我系在职成人教育发展史上的见证,刘国钧先生重视、关爱函授同学的事迹,成为师生们钦佩的佳话。
通过祥琯这次的现身说法和领我们实际走访校友,他感到在对函授教育的认识上,我们之间真的有了共识,他才放下了这颗心。
新中国建国至文革以前,只有北大、武大两所高校设置图书馆专业,每年毕业生很少,图书馆员在职成人教育为本专业培养了一批人才,其功不可没;改革、开放后,事业有了新发展,80年代专业人才培养仍是不敷需要,只有靠函授教肓,才能解决人才匮乏的问题。认清了这一形势,我们决心抓住机遇,依靠北大将我省的图书馆函授教育办好。辅导站积极、主动出面,逐单位、逐人头地去落实,将1966级函授学员60余人(内包括原吉林地区、延吉地区函授站学员),一起并入吉林省图书馆辅导站,全部恢复了学籍,继续完成学业;同时,加大宣传力度,将北大函授招生简章,及时地发送到全省各有关单位,做到不仅要每个单位领导了解,也要每个职工都知道,1980级新函授生入学考试,录取了130名新生。于是,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吉林省图书馆辅导站的工作,迅速地在全省打开了局面。
从1961年到90年代,吉林省图书馆辅导站共培养了四届大专函授生和四届大专起点本科函授生,其中大专毕业生240名,本科生150多名。还有少量在职硕士生,共计将近400名。这些学员分布在我省各系统各类型图书情报机构中,他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但推动了业务工作的开展,成为各单位的业务骨干和学术研究的基本力量,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学员走上了各级领导岗位。
“性格决定命运”所使然
从学会成立时起,祥琯就是省图书馆学会理事,中国图书馆学会会员,他是一位热心于公益事业发展的活动家。在专业领域,他于80、90年代就被省教委任命为吉林省高校图书情报工作委员会常委兼副秘书长。从1987年开始,他曾兼任《吉林高校图书馆》(内刊)季刊主编、评估专家组副组长,达十年之久;这期間,他为敎委主管领导起草过指导图书馆工作的文件、方案、总结报告、对有关研制课题、进行评估;同时他还编撰了40余项论著,在为《吉林高校图书馆》刊物审编数千篇论文过程中,付出了大量心血,为教育系统图书馆工作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然而,图书馆界同行还较少了解,祥琯还是一位一专多能、 多才多艺的艺术爱好者。他出生于书香门第,自幼酷爱书画和京剧艺术,退休后在长春市老年大学国画高级研究班系统地学习山水、花鸟、人物,还向吉林省名家学习篆刻,并加入了全国、省、市老年书画研究会,生前任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副会长,吉林省和长春市老年书画研究会副会长等。其书画、篆刻作品多次获多种大赛奖励。他非常喜爱京剧艺术,并且有较深的造诣。青年时代,他曾由粉牡丹张秋华、周秀兰等名家亲授青衣戏,后经王玉蓉、梅葆玖等艺术家点拨,演技水平提高很快。上世纪60年代曾任长春市文化馆业余京剧团团长,多次在公演的《宇宙锋》《凤还巢》《起解,会审》《打渔杀家》《大登殿》《汾河湾》《龙凤呈祥》《望江亭》《贵妃醉酒》《状元媒》等剧目中饰主角,还多次参加全国性京剧票友节、全国高校京剧演唱研讨会,1995年和1999年两次获长春市离退休干部班京剧大赛一等奖,1998年吉林省首届票友大赛获特殊参与和优秀表演奖,2001年吉林省首届中老年京剧电视大赛获二等奖。1998年4月22日长春电视台以《老票友》作为专题播放,1999年吉林电视台播放了《戏迷张祥琯》,1991年至2003年《长春晚报》、《吉林日报》、《京剧票界》的记者分别撰稿10余篇报道了他数十年的票友生涯。
祥琯不幸逝世后,吉林大学离退休工作处关振福先生著有题为《博学多才 无私奉献》一文,纪念他,说:在“组建吉林大学老年书画研究会和离退休职工艺术团体”时,祥琯由于他的“多才多艺、勤恳敬业、工作严谨,被推荐为老年书画研究会会长的首选人……,并在研究会成立后担任秘书长工作,一干就是8年多的时间。2004年应我校离退休职工中京剧爱好者的要求又成立了吉林大学京剧活动中心,张老由于京剧的演技闻名而被首推为主任,身兼两职。……张老在担任吉林大学老年书画研究会会长和京剧活动中心主任两职期间,识大体、顾大局,团结和带领离退休书画、京剧爱好者,积极参加全国、省、市社区及学校的书画大赛、文艺汇演,为繁荣祖国的传统文化、促进高校两个文明建设、扩大吉林大学的社会影响做出了突出贡献。在日常工作中,他身体力行、严于律己,每年一对书画研究会的工作有计划、有检查、有总结,其严谨细致的工作作风在与他结识的人中有口皆碑。在书画、篆刻、京剧技艺上,他虚心好学、不断探索、精益求精、追求完美。在处理工作与家庭的关系(老伴多年卧病在床)上,他多次谢绝领导的关爱,执着坚强、坚韧不拔、忍难负重、乐观豁达,充分体现了他的人格魅力”!(《吉林大学报》第361期,2010年1月22日四版)
他生前有一次来我家,向我介绍了他退休后所参与的各种形式的艺术活动,并赠我一页北京邮票厂出版的“个性化邮票”,这一联题为《张祥琯绘画作品选》,包括12枚邮票,每枚皆印有他本人不同扮相的京剧照和山水、花乌、人物画。我说:“想不到你在这么多的、不同形式的艺术领域的探索,都达到了相当的成功。”他微笑着说:“我没有进过任何艺术专业学校,也都是靠自学起步;唯有认真、坚持而已。”
如今,这位办事较真、自学成才、一专多能、博学多艺的校友,不幸因意外祸端,抱憾离开人间已经一年多了。在这期间,我常常思索着一连串问题:
这塲悲剧如果发生在与祥琯性格不同的老人身上,或许,就可能延缓其发生、乃至不会发生!?
比如,他晚年不将多种艺术的触角得那么长、那么深,不那么劳顿、不去透支体力,办事、学艺“悠着点”,不那么认真地去追求完美;或许,他会经受住这次意外打击,在胸腹摔伤、脾切除术后,恢复较好吧?
比如,在桂林法庭开庭审理双方当事人事发经过时,他把对方态度的先后变化、包括对方竟否认了己承认过的事实这种事,看得淡一些,能“放得下”,不在法庭上与对方讲“良心”, 不真正的生气,不那么较真、不去穷追事理真相:或许,他会平静地度过庭审过程的这段时间,保住生命吧?
或许,我不该多去想会有那种种的“或许”……黑格尔说过:“存在的还不是现实的,只有现实的才是合理的。”现实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可见,发生在祥琯生命最后的悲剧,并不存在那么多的“或许”的。
我又想起了古希腊某位哲学家的一个著名的论题:性格即命运,或曰性格决定命运。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生活、工作,总是常常坚持着一点什么,恪守着一点什么,执着地追求着一点什么,这就表现出了人的性格本色。性格决定命运,是人性最本质的东西,也影响着人生发展。祥琯生命最后的悲剧,是他办事认真、恪守原则、凡事力争上游、追求完美的个性发展的必然,是“性格决定命运”这一古老的哲学命题所使然。他的这种鲜明的个性,使他在生命的绝大部份里程中,为人民、祖国,为工作、事业,为亲人、师友,付出多多,贡献很大。写到这里,我作为他的学友和同行,真的为他生的执着,死亦无憾而馨香祷祝!
2011年3月20日于五味斋寓所
(初秘书长:呈上拙文《或许,不该多去想会有那种种的“或许”》,是怀念北大校友张祥琯先生的。同时,还有其女张晓婷编选她父亲生前的京戏照、绘画照、篆刻照等,期望能同拙文一起发表,以纪念。恩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