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恩辉先生近年的方志研究及学术研究点评

   杨梓鑫、金敏求、李宇新

 [摘要]金恩辉自1998年从由图书馆工作岗位上退休已有十四年了。本文重点介绍了他退休以后，在图书馆学、文献整理、传记与文艺批评，尤其是方志学方面所取得的新成果。

引言

         1998年8月，金恩辉先生从吉林省图书馆退休前一个月，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出版了他关于吉林及东北地方志的研究论文集《寻根记》。他在该书题为《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的跋中说：自己“已届花甲之年，回首走过来的人生道路，不论是坎坎坷坷、风风雨雨，还是平平淡淡、忙忙碌碌，在随风飘去的无情时光的消磨中，所幸还保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散发着书香味的净土。在这片天地里，我可以摒弃一切外来的干扰，各种困惑、焦虑、烦恼得以熨贴，使消沉、懈怠、因循的情绪为进取、勤奋、创造的精神代替。这片天地，就是在我家中斗室的书橱边，自由自在地去读一些书，天马行空般地思索一些问题，随兴所至地练练笔，写点东西。”他说：“‘人生立言六十始’，我把丰收的希望留给离岗退休后的来日，相信彼时不会因资料不全、无暇查检而停笔，也不再因应付杂务、无法静心深研而搁置。”金先生这番话，真诚地表达了他退休后将继续于读书、治学的愿望。      

        金先生退休至今巳有十四个年头，他已从花甲之年走进古稀之年，这十多年间，果如他所言：“人生立言六十始”、仍“保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散发着书香味的净土”吗？我们作为与金先生交往比较密切的学界晚辈，自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眼下，《［打牲乌拉志典全书］(全六卷) 最新校释本及有关研究》一书正处于编辑过程中。我们三人作为编委会成员，代表编委会同仁走进金家访谈，主要是为了解金先生近年关于地方志及其有关领域的学术研究情况，同时也想从金先生这里得到对于这个问题的确切回答。 

  金先生说，关于1998年他退休以前的学术研究，有些朋友已写过文章，其中以刘维英女士和鲍成学先生所撰《金恩辉立足于图书馆实践的学术生涯40年》(《图书馆》1999年第5期）最为简洁，可资参考；关于退休后，金先生将他近十多年写作、发表或出版论著的大致情况作了回忆，并委托我们协助他查一下报刊，尽量找出原文出处；经过大家努力，初编成一目录索引，交给他，现经翻阅，梳理分类，对他作进一步访谈。他说：“我平生无别的爱好，只有读书与学习，而写些文章是唯一的兴趣；在岗时工作忙，没有时间，治学与写作只能利用业余时间。晚年安静地居住在兼作卧室、书房和工作间的斗室里，书读得很杂、思考也是随心所欲，每有意会，就想动动笔，写下自己的心得；这些笔墨文章皆与名利毫无关连；文章贴上邮票寄走，或从网上投稿，任其“信天游”，某刊不用，另投别处。只要某刊不向我索要 “版面费”，就由它处置。这十余年间，文章大都在报刊上发表了。”

 “文字内容当然是庞杂不专，广而不精的，因为写作当时都是即兴有感而发，对有兴趣的问题表达一点意见，所谓‘立言’，就是读书、治学说心里话，不说空话而已。人的生命进入老年，每个老年人都有自已的活法。我认为，只要是自己所选择的，喜欢的、心中所愿的，就是幸福的、愉快的。我觉得这是晚年生活的一方乐土，是与社会感情交流的空间，是颐养天年、余生康乐的乐园。人生有了这一方乐土、一个空间和乐园，该是一件很值得庆幸和感到幸福的事！”

  当我们离开金家后、浏览了金先生近年的文章，感到他晚年求知识和做学问，看似漫不经心，随意涂抹，其实却是严肃认真、严密谨慎、严格细致的。他的见解不乏是走在一些学科某些问题的前沿,以开阔的视野和敏锐的眼光开拓创新，从而取得了喜人的成果。金先生近年治学，仍是领域宽广，需加评介的门类很多，我们不避浅陋，遂成此文，因本文篇幅所限，所谓点评，仅是流水账式的介绍而已。

                    　地方志及其整理与研究    

首先，我们认为，金先生学术成果较为突出的部份，是他对地方志及其整理与研究方面。金先生从1984年吉林省志办成立时起，就被聘为省志编纂委员会委员，他作为业余编委，一直工作到退休后的2004年第一轮省志编纂结束。

    1996年，金恩辉作为首席主编、与台湾“中国图书馆学会”理事长、台湾大学图书资讯系主任胡述兆教授联合主编的《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三卷，即旧志提要，500多万字）先后在台北出版；退休后，他又与胡述兆先生合作编撰、出版新志提要。因三卷旧志《提要》所包含者，仅以1948年以前的中国方志为限，对1949年以后全国各地的新编方志未能列入，故他们仿照旧志提要体例，于世纪初组织一支编纂队伍，对1949年至1999年之间的新编方志，撰写提要，并仍由汉美图书公司在台湾印行。经过50多位专家学者3年的努力，一部300万字的《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1949～1999)》(即《新志》提要)，终于2002年问世。这部《新志》提要包含20世纪下半叶的五十年间，中国各省(直辖市、自治区)、市(地区、自治州、盟)、县(县级市、自治县、旗、区)三级志书，共收志书3402种，附录中并有台湾严鼎忠先生所编的《新编台湾方志目录(1945----2000)》及《新编大陆方志目录》。”他与胡述兆教授合撰的《 [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1949—1999)]跋》发表在《社会科学战线》2002年第1期上。此书在内地、海外以及日、美、欧等国的汉学界有很大影响，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香港中文大学校长金耀基博士说：“这部《提要》被视为是继《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以来又一部大部头的提要性工具书。不夸大地说，这部《提要》对于研究中国文化的社会科学与人文学者而言，是一项无可比拟的功德与盛举。”

     随着时间的推移，目前在大陆学术界对这四卷本的大型学术工具书的重要价值，有了越来越深刻的认识。2005年12月，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在京召开学术座谈会，金先生在会上作了题为《让中国地方志走向世界——参与地方志整理、研究的亲身经历》的发言，发言录音经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刘永强先生整理成文，在《中国地方志》杂志2006年第5期发表，后此文在2006年湖南长沙召开的中国地方文献工作学术研讨会上获中国图书馆学会的一等奖。

    2004年10月, 金先生赴京参加了中国国家图书馆主办、中国国家图书馆分馆承办的国内首届“地方文献国际学术研讨会”，向会议提交了论文《东北地方古文献的跨国性问题》（与孟祥荣合作），并在大会发言，后该文收入《地方文献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国家图书馆古籍馆编，2006年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出版。

      2003年以来，他接受了中国杜会科学院东北边疆历史与现状系列研究工程办公室的任务立项，作为该课题的第一负责人和主编，与东北三省史地文献界、图书馆界的古籍专家们合作，进行《东北地方志中的边疆问题史料》的汇编工作，该汇编已批准结项，辑佚、整理史料200多万字，将分中朝(韩)、中日、中俄三大部份、共七册出版。这套大型文献汇编，对在政治上和学术上澄清历史的是非、维护我国领土完整、捍卫国家主权、推动我国与东北亚周边国家的交流与合作，有重要参考价值。金先生为该汇编所撰的前言《论<东北地方志中的边疆问题史料类编>编撰述要》，己在《东北史地》2008年第4期发表，并被收入2007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编辑、出版的《第二届地方文献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

    2011年4月，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主持、组织、领导的《方志百科全书》编委会成立，这是一项较大规模的文化工程，金先生被聘为该书专家组成员之一，他虽未承担具体的撰稿任务，却按《方志百科全书》编委会的要求，参与了从全书整体设计到条目稿讨论等全过程，履行了自已的职责，目前这项文化工程正紧张地进行中。

    在地方志与地方文献的研究、利用方面，金恩辉、陈艳华合作的《文化兴寺  继往开来——初读新编<云翔寺志>》论文，在上诲的《图书馆杂志》2009第6期和《上海地方志》2010年第2期上发表。金恩辉、马亚南、李俊恒合作的《民国地方志中的“张于凤至”词条的启示》一文，刋于《协商新报》(长春) 2009年2月3日。金恩晖撰写的《丹青难写是精神——评张利主编的<中国西部地区地方文献资源论稿>》，刊于《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08年第5期。 他还为张萍主编的《东北地方志书录》 (2012年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写了序言《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地方乡土历史研究　

金先生治学领域由地方志、地方文献，近年进入了吉林地方乡土历史的研究。如：2000年他为张福有先生主编的《长白山诗词》撰写评论《一项富有历史意义的学术文化工程》 (载张福有、梁琴主编《长白山文化论丛》，2003年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年为金延龄先生所著《集安史话》(2004年吉林教育出版社)写序《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等。2009年，中央文史研究馆发起编撰《中国地域文化通览》丛书，其中《吉林卷》由我省原省级老领导、省文史馆名誉馆长谷长春先生任主编、省政府参事室主任王立安先生、民间文化学家曹保明先生任副主编，金恩晖先生作为撰稿人之一，被吸收参加了其中一章的写作，在陈艳华、周继珍两位学者协助下，完成了论打牲乌拉总管衙门与皇贡以及渔猎文化中的采捕东珠、捕鳇鱼、冰川捕鱼、江河祭、渔猎禁忌、鹰猎、撵大皮（捕貂) 、窖鹿、套虎、掏仓子（捕熊）、猎野猪、狩猎规俗等民族民俗方面的内容撰写。

    2008年初，金先生提出《关于<打牲乌拉志典全书>校释、出版以及乌拉史料文库的建议》，建议对上世纪80年代出版的《吉林省地方志考论、校释与汇辑》一书，增补并重新校释、出版，2008年第3期的《深图通讯》上发表了此文，2010年3月12日，经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批准立项，该书編委会全体成员正分工协作、群策群力，爭取《［打牲乌拉志典全书］校释及其有关研究》一书，于2012年6月出版。2011年6月，在吉林省政府参事室、文史研究馆举办的《乌拉古镇》出版学术座谈会上，金先生做了题为《吉林滿族民俗风情的历史画卷——赵勤、吴广孝编著的<鸟拉古镇>的启示》的发言。

2010年，金先生在参加《中国地域文化通览.吉林卷》部份撰稿工作时，想起30余年前与日本川久保教授交往的一段往事：中日学者合作，应把东北人参及其采集制度问题，深入研究下去。后川久保教授仙逝，围绕这个主题，金先生读过一些书，做过一些卡片，积累了一些材料，但时断时续，始终未得时间，安下心来。退休后才发现历年积累的材料皆失，竟连一张卡片也找不到了。遂商请陈艳华研究馆员、周继珍副研究馆员帮助重新查阅材料，不仅包括他记忆中已丢失的资料线索，还包括30年以来吉林地域文化方面的新成果、尤其是张福有、丛佩远、台湾学者蒋竹山等先生论著中的有关观点和史料，写出了《吉林及长白山区人参采集制的历史发展》一文，收入《［打牲乌拉志典全书］校释及其有关研究》一书，兑现了对川久保教授的承诺。

2011年，金先生参加了吉林省文化厅领导的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专家组，参与了以曹保明先生为组长的、对省内各地申报项目和传承人的评审工作。

                                   文学研究及其他  

 金先生对地方史志的研究视角，还触及到我省地方古诗评论方面。近来，他继30余年前发表的清诗词评论文章《玄晔.<松花江放船歌>小箋》之后，又写出《曹寅和他的<满江红•乌拉观雨>》(金恩辉 张凤桐 李俊恒合作，载《深图通讯》2008年第4期和 《东北史地》2008年第6期　)、《凭吊古迹，读玄烨.<经叶赫废城>等诗有感》。现代诗词方面，如《书屋》杂志2008年第9期上，有金先生《周金冠和他所编订的<沈尹默先生佚诗集>》评论文章发表等。

还应当提一下，金先生作为198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老会员，近年研究方向虽与文艺评论渐行渐远，但他有时仍对自己感兴趣的文艺问题，写些文章。如古代文学方面，他曾为中国古典小说名著普及版书系之一《封神演义》和《官场现形记》，写有两篇导读文章冠于书序(与张凤桐合作，2000年5月时代文艺出版社)。《文学界》2001年12月12日发表了金先生评公木文集的文章《喜见<吉林人文书库>问世》。文艺评论家朱晶先生的《文学观察手记》问世后，金先生写有评论文章《文艺批评领域流来一股清冽的山泉---读朱晶的<文学观察手记>》(2004年)。《精彩》杂志2002年第12期发表了金先生的《台湾女作家赵淑敏素描 》一文。在《电影文学》2011年第13期上，还刋有金先生的《台湾著名女作家赵淑侠、赵淑敏姐妹素描----兼涉与电影有关的一部小说、一首校园歌曲》；《一部弘扬主旋律的力作——长篇纪实文学<走出柳条边>》研讨会发言之一 (《吉林日报》<交通周刊>2000年11月2日)。                                  

此外， 2004年，他还为汪玢玲教授著《中国婚姻史》一书，写了书评；《图书馆》杂志2011年第6期上发表了他写的《“光岳藏书楼”参观后记》，等等。

                                                         图书馆学理论研究　　

金先生在北大学习的是图书馆学，他治学深受王重民、刘国钧等教授的影响，理论研究与图书馆工作实践紧密结合，他都是在图书馆工作中，孜孜致力于图书馆学理论研究，其著作经得住当时时境的检验。近日，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实施出版《20世纪中国图书馆学经典文库》计划，经专家组评议，确定从上个世纪百年中间麟选出100部图书馆学著作出版，其中之一即选有金恩晖主编的《图书馆学引论》 (1989年学苑出版社版)，该书以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和凝炼简洁的语言，评介了中外古今图书馆学代表人物及著作，总结了我国改革开放时期图书馆事业的实践经验，代表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