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小伙喊“打折”

高红十

花街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中央大道，全名兰布琅花街，街的一头由通向地中海的哥伦布广场起，另一头至伽泰罗尼亚广场。欧洲国家广场都不大（比较天安门广场），初始作用是方便人群聚集办事。一般广场周围有市政、司法、宗教、交易场所，西班牙还有地方特色的斗牛场。兰布琅花街是一处知名旅游景点，中间步行，两旁机动车道。除了主街，还有毛细血管样岔道，岔道也有好风景噢，比如高迪的米约公寓，及体量不大的博物馆。花街上人群汹汹，贼跟财走，导游再三再四提醒：当心小偷！

花街特色之一是地面用瓷砖铺成波浪般曲线，让人目眩，产生脚下高低不平错觉，走走才知无高低甚平坦，干脆不看还好下脚。二有不少行为艺术者，涂抹一身或金或黑灰扮牛鬼蛇神，要么一直不动，要么喋喋不休。合影？可以。给钱！

花街最多购物小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花街，当然有鲜花。也有笔者和妹妹爱买的冰箱贴和明信片。客人朝有心仪货品的店走去，扑面一句“打折”，什么？打折打折，四声准，意思准，原来是吾国语言“打折”，令人无比惊喜。“打折”是个稍有些复杂的词语，“打”已非原有打人之动作，有点像流变后“打车”的“打”。谁教给小店伙计用这枚汉语招呼中国客人——排除韩国日本人——精准而给力。

笔者多次对多人说，买卖东西的语言最容易掌握。无外乎，我要这个（买者指明货品）多少钱？卖家报一个数，客人嫌贵，一串NO后，计算器上按出便宜价格。卖家不干，也一串NO，按出稍高价格。几番来回，买卖成交。

“打折”小伙引导客人走进小屋，搬出一张纸板，上写1=2?，3=5?。意思是客人挑中的冰箱贴，买一只2欧元，买三只5欧元，这就是“打折”。

再多打点呗！妹妹的话，小伙听不明白，听不明白不妨碍满脸带笑。交易完成后，小伙像是感谢又抛出几枚汉语：饺子，好吃，漂亮。不知说他货品漂亮，客人漂亮，还是买卖做得漂亮。总之搭送几句汉语，哄客人开心他也开心。

笔者所在旅游团乘坐大巴穿行西班牙和葡萄牙，每天清早上车，笔者总要送一堆好话给大巴司机，“奥拉奥拉（西语你好）！”，“Morning(英语早上好)！”和中文的“你好！”哄得司机心花怒放，也回馈一把各语种好意。某个清早突然想起，西班牙语的你好（奥拉）笔者并非在西语的母国首学首秀，而是三年前在北美国家墨西哥、古巴——西班牙曾经的殖民地。哥伦布大航海年代，西班牙曾是日不落帝国之一，给美洲新大陆带去枪炮、宗教、疾病同时，也带去语言，如同根在母国，树干树枝树叶覆盖遥远广大……

侵略、殖民，还是发现开辟新大陆，其中之是非利弊，是一篇大文章，决非“打折”这样小词语能够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