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森堡的巴顿将军墓

高红十

多亏了妹妹多半杯水的英语,加上丰富激烈的肢体语言,笔者一行六人得以在过了参观时间后,进入卢森堡的美军烈士公墓。妹妹强调的是,我们从中国来,来看巴顿将军。

这就是空间与时间产生的作用。不是物理,不是化学,而是人心。想想看,几个中国旅游者,不远万里来到中北欧很小的国家卢森堡,点名要看去世七十多年一位异国将军,显示对将军的极大好奇与敬意。笔者若在此墓园值守,也会欣欣然放行,那位墓园的女负责人正是这样做的。她请一位士兵带路,嘱咐我们快些活动,尽早出来。

笔者是第一次走进异国他乡的美军烈士墓园。太阳偏西,坐北朝南呈扇面状的墓地按ABCD……分区,区与区之间有小路,有喷泉,铜制的海豚与乌龟装点水池,象征复活与永生。扇面的扇柄处,两杆美国国旗之间是巴顿将军墓,洁白的十字架上写着:

小乔治·史密斯·巴顿 将军

第3集团军

加利福尼亚州 1945年12月21日

第一行是巴顿的全名,第二行是他最后服役任职的部队,第三行是巴顿的出生地与卒年。巴顿去世时60岁。他一生参与了两次世界大战，获得无数奖章和勋章。比起动静颇大的一生，他的墓地显得十分简朴,与其他牺牲者无异。

将军墓的背后(又或许是前方)是五千多名美军士兵的墓碑，一眼望去，十分震撼。凝固不动的石制十字架,生生不息的自然景观——极绿的树与草,干净与安静的风和云。

其实,巴顿与中国现代战争历史并无交集,不像马歇尔,麦克阿瑟等美军将领。在最高五星上将的美军将领军衔序列中,巴顿是四星。中国普通公民对他的了解更多来自那部好来坞电影《巴顿将军》,由电影《简爱》男主角罗切斯特扮演者斯科特扮演巴顿,于是——很多人心目中,巴顿就是斯科特的样子。从电影里中国观众知道巴顿出身西点军校,能打仗,能打硬仗,打了许多知名胜仗。他暴脾气,甚至有些嗜杀,他为战争而生,仗打完他便仿佛没了活着的乐趣与价值。此状况并不太久,1945年底,巴顿在德国打猎,出车祸身亡。又据说,他生前说过要与牺牲的士兵在一起,他的遗骸没有运回美国家乡,留在他打过仗的战场,欧洲卢森堡。1944年底,此地建成临时的军用墓地,后被卢森堡政府批准,做为永久墓地使用。

该墓地占地50.5英亩,有墓石5076座(包括一名随军女护士),其中拉丁十字架4958个,大卫之星墓碑118个,一面墙上写着失踪将士371名,不知姓名者101名,其中兄弟22对。

永久墓地1960年7月4日建成。

笔者从墓园的中文介绍中得知(可见有不少中国人来此参观),此机构属于美国政府的美国战争纪念设施委员会(ABMC),该委员会在世界十五个国家经营并修缮24座美军公墓和25座纪念馆、纪念碑和标志建筑,该委员会的首任主席是美国陆军五星上将约翰·潘星。他曾承诺“他们的丰功伟绩不会因为时过境迁而黯淡”。

墓园管理者来催了,注定又是一次匆匆来去的参观。往外走时,笔者看到小教堂——必须得有,大门上的金色桂冠和金色雄鹰,笔者除了觉得环境好,其实并无能力与资质评价巴顿这样的著名军人,无法评价他们的战争观,道德观,对历史贡献与否和贡献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