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的国人——最美的中国人
在美国见到国人和华人,你若有求于他,凭你一张“中国名片”的脸,一句中国话,他们就会超乎寻常地耐心帮助你。你立刻就会感觉到,在这里,中国人放下了国内惯有的顾忌,敞开了内心美好的一面。不知怎的,此刻,我总好想起那句流行语:“出国方知爱国。”还有那样一句话,走出国门的中国人才是好中国人。也许他们备尝艰辛,就特别乐于助你一时之困;也许他离家日久,顺势送你一份思念的温馨。你此刻也许没有觉察,可你会感觉到内心在升温。呵,素来内敛的中国人,你是这样悄然地展示你隐形的美丽!
2008年年底,我和我的夫人来到美国,看望在美攻读博士的儿子,这是我们平生第一次走出国门。一次我们到美国一家超市,想找一个中国人,帮我们介绍一下商品。很快我们就找到一位年届五旬女大学老师。
她一边帮我们买菜。一边就像老朋友般地和我们畅谈起来。她有两个女儿。都在哈佛读博士,这让我们钦佩不已。我们礼貌地问起她的先生,没想到她的两眼立刻变得通红,充满泪水,她说她的丈夫已去世20年了,我们见状,急忙道歉并安慰她。因为临近春节。她邀请我们到她家过年,她说每年的春节都把中国留学生邀请到家里过年,我们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每当我们想起他,就想起中国那句俗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分手后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很惦记她。
到M城的头几天,我和老伴去买菜,因为是冬季,天很快就黑了。听说公交车已经停运(美国的公交车运行很有意思,如有残疾人出行,事先给公交车总站打个电话,公交车就改道接送,这样运行时间自然就被打乱了),这可苦了初来乍到的我们,心中顿生恐惧。
初到异邦,语言不通,交通不畅,地理不明,儿子没车,我们没有手机,无法联系,无法求援。我们慌不择路,用哀怜的目光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中国人的求助。她善解人意,亲切地说,我送你们回去。我们惊魂甫定,笑逐颜开。庆幸遇到好人,又致谢又致歉。她说,这不算什么,谁都有过这个时候。好温馨!
我们到美国正值圣诞节,临来之前就听说,这是购物的最佳时机。我们想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在商店里找到一张“中国名片”(中国脸)向其请教。他是一位香港人,温文尔雅,极为热心地为我们讲解,让我们心怀感激。(后来有一次,我们在匹兹堡机场巧遇,他们还邀请我们共进午餐。)
过后不久,我们又想看看照相机,见一对年轻的中国人走来,我们请他们帮忙。小伙子先安顿好姑娘,立刻折过身来耐心地帮我们挑选,他很在行,讲得细致入微,很像在讲课,清晰透彻。
有一次,我在儿子学校的校园里,见到两个台湾姑娘,我们向她们打听一点事,遗憾的是她们听得懂中文,但是说不好,交流困难。她们就把电话打到台湾家里,让我和她的爸爸直接通话,再由他的爸爸转译成英语给她,让我们好感动!
还有一次,回家无车,我们找到三个年轻的中国人,两个小伙子一个姑娘,他们正要去参加一个party,见我们有求于他们,立即决定先送我们回去。我们再三谢他们。他们说:“没关系!我们的父母来美国也常遇到这样的情况。”
平日里出去买菜,总有和儿子同公寓的同学开车带我们同去,有时徒步而行,又常常被他们路遇,“捡到捎回”。
当然了,一时找不到中国人,我们就求助美国人。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妇人很高兴帮助我们,很快就把我们送到了家,我们把她请到家里,端出水果,还送给她从国内带来的礼物。走时,她给我们留下电话,邀请我们到她家做客。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
闲来无事,遇到人多的地方,我就习惯地去寻找中国人聊天,不管是哪里人,大家都一见如故,热情异常。只有在中国超市里,用中文交流才不再成为问题。此时,我最喜欢遇到俄罗斯人,这样,我就有机会练练久违了40多年的俄语。有中国人跟他们说俄语,他们也很愉悦。
和“出国方知爱国”孪生的是“爱国为啥出国”?非此即彼的思维定势势必生出匪夷所思。
和华人过元宵节
第一年去美国,我们还参加了400多华人和国人的元宵节聚会。先是幼儿园和中小学的孩子们演节目,因为租的场地麦克风不好使(美国人对卡拉OK不热衷,那种麦克在国内都找不到了,在这儿还居然可以租到),只见主持人指手画脚,却不知她在说什么。孩子们上来下去不像演出倒像彩排。
演完了,晚餐结束。人们或打牌或闲聊,虽已近午夜,仍意犹未尽,久久不肯离去。后来,大家唱起了卡拉OK,给人的感觉是“卡拉”,但不“OK”。不作美的音响,放出的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中国老歌,一下子又把人们牢牢地吸住,变得如痴如醉。
“同在异乡为异客”,人们由彼此不相识,一下子变得都很熟识,大家都醉了。为什么?因为这里是中国人,中国堆儿,中国话,中国心,中国歌,中国味,中国情,中国事儿。在春节的最后一天元宵佳节里,能和国人坐在一起就最好。
走进华人家庭
在美国,因为地广人稀,所盖房子都不高,一般盖三层。地下一层是仓房车库,以上两层居住。占地面积很大,都可以“摆谱”。他们盖房子速度很快,地基很浅也就1米多。盖房子就像扎鸽子笼子。地上很快就架起横七竖八的木条条,木框框,再把合成板子钉在外面,房子便初具规模。最后在板子外面砌上一层砖,抹上水泥,或贴上一层彩色瓷砖,就成了“砖混结构”。外观美丽,样子奇特。房子好像个把月就初具规模,再经过室内精装修,三五个月就可入住。由于居住分散,没有车子就寸步难行,再远一些,就乘坐飞机。公交车和火车倒显得不重要了。有的地方就没有铺设人行道,以致我们惯于行走人行道的中国人举步维艰。
中国就相反,地少人多。城市里的楼房就得向天要地,高耸入云。美国也有高层建筑,那是在大城市里。
在美国久住的多数中国人都已加入美国籍,居住时间不算太长的则都拥有绿卡,已成为美籍华人。对此,他们从不提及,似乎不屑于提及。给我的感觉,他们只是追求一种在美国人人可以享有而中国罕有的生活方式,一种优越的生活条件,并无任何政治上的意义。美籍华人、华人华侨的称谓只是出现在中国的媒体、报章杂志和一些专属的会议上。一说起华人,国人就会习惯地感到他们很遥远,其实他们就是持有美国护照生活在美国的中国人。和他们在一起,言必谈中国,和在中国生活毫无二致。他们也常为回国时不能像以往回到家里一样享受中国人待遇而感到委屈,如果我们中国要能承认他们双重国籍就好了。
我去过一些来美国有20多年的华人家里,不止一次地参加他们的Party。他们家家有轿车、住洋房,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听说我们从中国刚到,他们的话就特别多,和我们只说中文。他们彼此之间说话中英夹杂,因为在美国居住惯了,这样说话方便。说中国话,吃中国餐,上中国网,看中国电视的各种频道,已成习惯。他们的小孩子中文都很差,多数听得懂,有的只会说,不会读,更谈不上写。春节看春晚,大人们兴致盎然地观看赵本山演小品,不时笑得前仰后合,那些孩子们则个个表情漠然,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