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师学记（六）——东师家教

 钟放 

从高空俯瞰，最普通的折尺形楼梯，直升电梯，那是八层外文楼的脊梁。电梯和折尺形楼梯之间还有块小教室那么大的方形水泥地面，每层有小桌一张，椅子三把，书报架下还有塑料花。环境优雅，适合叙谈。

我是从下往上爬。那烦闷的暑假，一层一层的，却发现了小桌旁的风景，从二楼到七楼，六对“师”生，在辅导外文或者其他学科。“师”是我东师之学生。她们辅导的孩子大约从小六到高一，男女都有。孩子们神态各异，“师”一般严肃地背对着我这样无聊的旁观者，偶尔要训诫或掐一下面前那不识愁滋味的小弟小妹。她们收取的学费，也寄托着自己在暑假和新学期的希望，说不定转换成了求职行头或者考研资料。

你去外文楼做什么？急着写稿，爬格子，也爬楼梯，只求个心情舒畅、筋骨舒张。

外文楼这环境堪比教学辅导黄金地段的所谓vip高级教室了。我们东师学子认真，有技法，有教法，又比北京师大和华东师大的肯干，所以为全国各地输送了很多优秀的师资，也解除了很多焦虑中的家长的燃眉之急。只是那同一专业的“非师范”和“师范”的界限有时不很清晰，让人迷离不解。读物理的外甥刚发现学院里好多师兄最终选择走上讲台的时候还有点吃惊。是啊，新时代，没说不缺认真的、优秀的老师。

东师家教，最合适的场地还有一处，那就是我们的北苑食堂。北苑食堂窗明几净、小桌成行，在午饭晚饭以外的时间，觅一合适位置，铺上洁净的桌布或者报纸，研究学问，探讨解题技巧，累了就去订餐。想到这里，亲爱的家长你去那拥挤楼盘中的“教育产业中心”做什么呢？我们东师是块教育宝地。遇到节假日，九点左右上家教这道教育大餐，至晚方散，家教成阵，配上考研学子在刷题，学习的比吃饭的多，来这里坐稳之后，想不学都难啊。

入冬了，图书馆暖，北苑食堂也不凉。柔声细语，还能给焦虑迷茫的孩子们暖暖心，暖心暖身又有提分的希望。入师大这些年，我看到的东师家教是年年如此，月月这样。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东师学子帮忙。我也常接到帮忙找东师家教的请托。

不是广告，只想记下家教成阵的壮观景象。

美式教育太遥远，日式的“减负”出了问题。所以，中式的家教是再合理不过的——学校教育的补充。家庭教师古已有之，是文化人的一条财路。我记得电影《半生缘》（张爱玲原作）里的女主角（可能是林心如版）晚上都要去给别人做家庭补习。年轻的时候，我看鲁迅小说《伤逝》（选自《彷徨》），还责怪其中的男主角涓生为何不多找几份家教？说不定可以与子君一起走出困境。

东师的年轻学子中不乏才子才女，只要不是眼高手低，恃才放旷，本科四年，做几份家教，增加收入，又积累了教学经验，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东师家教中数理化英语远远多于语文历史吧，偶尔也有辅导地理或者讲高一政治常识的。现代教育要求人全科全能，大班冲锋，难啊，找家教实在是人之常情。只是不可迷信找家教，不可科科找家教，我们东师学子也不能满足于作家教。家教是我们对社会的贡献，是我们从教的第一步，但家教以外的文化课题，新时代建设也非常需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