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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克智 校友和张哲合写的<末代王朝阅兵符牌——御赐荫昌赏牌考析>
作者:admin    更新时间:2011-01-04 14:24     点击量:506
魏克智,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1982年函授毕业,研究馆员,已退休。长春工业大学图书馆原馆长,吉林省图书馆学会常务理事:著有《山路.心路》(二卷),《杜鹃啼血:梁肃戎与台湾“和统会”》(与金恩辉、赵庆波合著)等书;主编《香港百年风云录(全五卷)》、《英国:走过孤立的时代》、《走过梦幻时代日本》、《社会科学文献检索基础》等著作23部,发表论文100余篇。
张哲,梨树县交通局原副局长,已退休。

             珍贵的末代王朝阅兵符牌
 ——御赐荫昌赏牌考析
                                    魏克智   张哲
 
     20多年前,本文笔者之一张哲收藏的一枚既像普通银币、又似银质奖章的物件,请来好友魏克智一起鉴赏。该物平滑如镜,温润细腻,光泽隐隐,品相极佳。其正面中心图案为“双龙宝星”,两条左右对称翩翩起舞的飞龙簇拥两个优美的篆字“赏牌”,上方中心为一圆点型宝珠,背景图案是一八角星,两角间是工整周正的隶书“钦命校阅陆军大臣”。赏牌背面中心为一栩栩如生的蟠龙,环绕蟠龙上中下镌刻遒媚劲健的七字行书:“宣统、庚戍、冬月造”。 魏虽非藏家,却直观地感到:这是一件极有收藏和考究价值的珍贵文物,遂建议张加以重視。
近年来,二人先后于长春、梨树不同岗位上退休,有闲查阅与此物件相关的文献,互相切酌、研究,大体上弄清了此物的来龙去脉:这是清末的溥仪还在当宣统皇帝时,于1910年冬季,为命令时任陆军大臣的荫昌检阅部队,而铸造并赏赐给荫昌的一块符牌。兹将我们二人考析的结论略述于后,以就教于方家。
一, 荫昌何许人也?系光绪、宣统时期的两朝重臣。
     荫昌,字午楼,1859年生于北京,满洲正白旗人。他虽在历史上名气不是很大,但在晚清和民国初期却实实在在是个显赫朝野的人物。该人历任北洋武备学堂翻译、清朝驻德及荷兰使臣、陆军部尚书、陆军大臣、陆军正都统等外交、军事要职,是清朝灭亡之后又相继在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几届民国政府中担任要员的惟一一位满族权贵。他曾与德皇威廉二世在奥地陆军学校学习时同队为友,感情甚笃。在任北洋武备学堂总办时,冯国璋、王士珍、段祺瑞、曹锟等均尊其为师。他与袁世凯又是儿女亲家,还是清末摄政王载沣器重和信任的人物。
     两朝重臣,炙手可热,但人们对他的评价却颇有争议。从目前所见的材料中,多称其“貌似平庸、而实巧黠,处事圆滑,时以‘郁荼神垒’(把门的神仙)讥之。”诚然,作为满族权贵,在维新革命的大浪中他顽固地站在保皇党一边,维护腐朽的封建统治,这应是荫昌必然的政治选择,虽为高级将领而军事才能乏善可陈也是事实。但是,他精于翰墨,长于碑颂,,手笔相应,在诗词和书法上颇有造诣。在外交领域,他折冲尊俎,努力维护民族的尊严。光绪二十七年(1901),担任慈禧身边随扈及阅兵大臣的载沣受命出使德国,对庚子年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之死表示“愧悔之意”。骄横的德皇威廉二世要求载沣觐见时使用跪拜礼,以示对大清国的羞辱。事涉国威国体,清廷及载沣均予拒绝。时任驻德使节的荫昌坚持原则,并利用与德皇的私人交情,多方斡旋,据理交涉,最终使德皇计划落空。辛亥革命胜利后,荫昌顺应潮流,出仕民国政府,有一件鲜为人知的史实尚可提及:民初的一段时间里,中华民国国歌曾用北洋政府陆军上将荫昌之作,其词曰:“中华雄踞天地间,廓八埏,华胄从来昆仑巅,江湖浩荡山绵连,勋华捐让开尧天、亿万年。”
     1910年3月,实为当时最高统治者的摄政王载沣将荫昌从柏林调回北京代理陆军部尚书,9月又命荫昌兼近畿陆军各镇训练大臣,将京城附近的军事指挥及护卫大权交给了荫昌。同年12月又以宣统皇帝名义赐陆军大臣官爵给荫昌。为进一步树立荫昌的威信,使其在德留学任职期间学到的军事技术、训练方法有所应用和光大,载沣又命天津造币总厂为荫昌特殊加工制作了一枚赏牌,作为代表皇帝检阅各级军队的凭证和高级别的荣誉性标识。这就是“钦命校阅陆军大臣”符牌的来历。
二,对几个史实的辨析
1. 此符牌实为独赏陆军大臣荫昌而制
     清末,朝廷为了与国际潮流接轨,废除了对有功人员赏赐黄袍马褂和顶戴花翎的传统,改以勋章奖牌代之,并配以绶带、勋表。因此,有人认为当时定是奖牌、赏牌多如牛毛,毫无稀奇之处。事实上,光绪七年(1881)末,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准的《勋章章程》规定,勋章颁发对象仅为外国君臣百姓。直到光绪三十四年(1908)方准发给本国外务部堂官及出洋使节。外务部在1910年底将绘好的勋章图表寄往奥地利造币厂定制,然而勋章制成后,中国已改朝换代,上述物件已无意义,所以真正得到勋章奖牌的人并不多见,而刻意为专人专事而专制的符牌更是凤毛麟角。“钦命校阅陆军大臣”赏牌制于“宣统庚戌冬月”,亦即1910年12月,正值荫昌任陆军大臣(《清史稿》第4册986页载:“宣统二年十一月癸卯(即1910年12月4日),清廷罢陆军尚书……改设陆军大臣、副大臣各一人……以荫昌为陆军大臣,寿勋副之……),这枚赏牌就是为荫昌代表皇帝检阅八旗、绿营军兵而定制的专用符牌。物以稀为贵,此牌制出仅一枚,与众多用途广泛的勋章、赏牌绝不可同日而语。
2. “玺印符牌”才是它的真正归宿
在时下一些钱币专家学者的著述中,一些类似此牌的图例已被收录到“银币”一类中,究其原因,那都是由天津造币总厂依大清《币制则例》而造的。但学界著述中并未把它们当作银币看待,而是归到银质勋章、纪念币章旁及品列入附录中。笔者认为,荫昌是中国历史上首位被授“陆军大臣”这种半土半洋官称的晚清重臣,而真正有资格佩戴皇帝颁发的赏牌,无须请示便可代表皇帝到各镇各兵种去检查训导阅兵的,清朝历史上仅他一人。此赏牌无异于御赐“尚方宝剑”,它就是皇帝颁发的阅兵所用的兵符印信,故不同于一般的奖章、纪念章、勋章或赏功牌一类银饰品中,而“阅兵符牌”才是它的真实身份。正本清源,从钱币类书中将其彻底剔除,纳入到“玺印符牌” 系列才是它的真正归宿。
3. 识真品,弃赝品
     此牌仅铸一枚赐给了荫昌,存世当无其二。然而近几年来,互联网上却也见到有售卖此牌的信息。那么,张所收存之牌与时下有人所售卖之牌,到底谁是真品、或赝品?经过反复考究,我们终于放下心来,因为真正的荫昌赏牌还是张之所藏,其余均是雇品、或仿制品。
     首先,此牌是严格依据大清“勋章章程”和“币制则例”相关规定,由国家造币总厂特殊加工制成的,其尺寸、重量、质地都要符合标准。也就是说,真品赏牌必须直径为32.58毫米、重量在13克以上、与同期发行的五角银币相仿。而网上兜售的此牌直径为31毫米,重量均不足12克,这说明该品非大吨位冲压机所制,而是人工翻铸,否则银子密度不能如此之低。张藏之牌直径32.58毫米,重17.26克,完全符合标准。其次,此牌纯是为荫昌一人所制,而网上词条却罗列一大堆受赏者集体去阅兵,且将阅兵时间说成1910年初,可见制假者连基本的史实都不清楚。第三,介绍此牌著述中所收录的图片均系原物的拓片或依拓片翻拍而成,无一是实物照片,制假者根据这些图处仿制,与真品自然是形似而质别。2010年初,我们与收录此牌图片的《中国银币目录》(湖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出版)一书主编、著名钱币学家华光普先生电话交流时,华先生说:“如果你手中的赏牌是在我社出版的银币书之前所见,那么应该是真品;如是在书面世以后发现,就可能是有人根据附录中所登图片仿制的。”张得此牌时间是在1988年。此牌表面光滑、文字清晰,齿痕匀称,边道陡峭,圈楞深峻,作为一件真品,一睹实物,自然与一些赝品、仿制品相区别。
      时至21世纪的2011年,赏牌面世已100周年,百年沧桑,星移斗转,世事沉浮,人去物在。赏牌仍在默默地向人们陈述着历史的风云变幻,它是研究荫昌、载沣、袁世凯等清末民初政治人物活动的实物之一,也是晚清时期一段复杂的历史的重要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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