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手记

                                                        任彦芳

     八年前，我第一次来纽约，就乘坐了地下如蜘蛛网似的地铁，并没有留下多坏的印象。这次来纽约，住在华人聚集的地区法拉盛女儿租的公寓里，女儿在曼哈顿上班，每天早出晚归，都要乘坐七号地铁。这天，女儿第一次带我们去她办公的地方。我再一次乘坐了纽约地铁，给我的印象却很不好，一句话，它比北京地铁落后多了。

  我们从法拉盛下到地下，这儿比起我所在的北京南站，显得更加破旧了。女儿给我购地铁票，五十美元一张的卡片交给我。然后进站。这就有了问题。北京地铁，只是往上面一贴就开门进了。我却要划卡，我划了几次开不了门，不是划快，就是划慢，不是歪了，就是划得不匀，反正就是进不去。女儿只好从里边指导我划卡。我看像我这样划不好的也还有人，不是我独自笨出花来。这哪有北京地铁先进呢？总算划对了，出现一个英文字，进，我便转着进去，没有想到，还是进不去，是因为我转的不是最前面的档，只好再划一次，又请别人帮助，才算进到了站里。这一次地铁划卡，就是二点二五美元哪。

      你叫我如何不想北京的地铁呢？我们的车是新的，地铁建筑是最漂亮的。更何况，我乘地铁，只要我拿出那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微的离休证，车站便给我一张票，我便可以进去。我是免费乘地铁。

       我上了车，坐着等开车。女儿说，这地铁票价现在不时地涨。可能坐一次要涨到二元五角。我从中国大陆来，每说到美元，我便按照我们人民币与美元的比，乘上六点六，这就是人民币十五元左右乘一次地铁呀。而月票，从八年前的四十元，涨到了一百多美元。

 我上了车便说起我们北京的地铁来。女儿说这地铁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当时中国还是大清朝，这儿便有了这地铁，它当然比不上最先进的北京。后来居上嘛。她说，你在美国呆时间长了，会看到这个国家也不是处处先进，它也有不少问题。这地铁，有自己的工会，只要有工人不高兴的事，他们便罢工了，你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纽约地铁要学北京换用新的硬件，这要花多少钱哪。所以宁落后，也不会改进成先进的如北京那地铁设备；更何况，这儿要决定一件事，不知要经过多少次讨论，不是如大陆有那么快，只要高官一拍板，就办了。

     车进行着，车站先从地面上走，我可以看到地铁两边的楼房住户，我觉得这儿和八年前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如果是北京，高楼林立，这八年的巨变就是北京人也不会认出来了。同车的一位中国人说：纽约没有多大变化，但它的软件，是中国无法比的呀。

      纽约地铁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吗？我想与北京不同的是这儿是世界各国的都集中在这条路上了。我身边的就有日本人，韩国人，印度人，还有黑皮肤的，白皮肤的美国人，他们都进到这条地铁上，和谐地坐在一起，有礼貌地相对微笑，这和谐友好，是令人难以忘记的。

      我有女儿带着走了一次，我下次便自己去曼哈曼哈顿五大道。她怕我这美国文盲丢失，便给我画了一张地图，并说是到七号地铁的倒数第二站下车，出地铁便是五大道，然后照她画的地图寻找就可以了。这天，我和妻子出门，照着女儿说的路线前行，自然又是费了不少事，才进入了地铁里，坐上七号车，我们便数上边的站，几十站哪，一站站地数。不认识英文字，便如同文盲，我便寻找在地铁的中国人，但看模样，是韩国人，日本人，不像是中国人，我便细听他们说话，却听不到发中国音的人，只有数站了。车进入地上，就是进入曼哈顿了，又过了几站，我遇到一个中国脸庞的妇女，便问她，她说你们到这站该下车了。妻子听说便立即跳下车去，我迟钝，没有立即下去，门却关了。再也打不开，我只有向前行，到了下一站，我下车，往回坐车，又回到应下车的一站，却不见妻子的身影。坏事了！女儿画的地图在我手上，她没有地铁卡，也没有美元，上哪儿去找她？我走到这长长的站的两头，只见有拉琴的，有坐上中间大木头椅子上说话的，我叫她的名字，没有人应我。我只好照图上去，果然见到一个公园，又转过去见到纽约图书馆，我找到了女儿工作的地方，听说把娘丢了，我当然让女儿着急，便顺着原路再去找吧，还是没有人影。我没有想到妻子却自己高高兴兴地在大道上和一个台湾来的青年说话哩。那青年给女儿单位打了电话，最后与女儿会面。妻说，在美国哪儿也丢失不了我，你放心。

      有了这次丢人事件，我是不敢没有女儿带领再出门坐地铁了。这也让我思念北京的地铁。在那里如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一位中国老人说给我：在这儿，过六十五岁的老人坐地铁是半价的呀。你去办个地铁乘车证去呀。我向老人中心打听，果然是这样。他们给我一个办地铁乘车证的表。

      看时间，是在逢每月第一个或第三个星期五，上午8。30—10。30。地点：捷运局黄色巡回车，停在缅街和罗斯福大道交口附近。如果有巡回车停留，可带证件到车上办理。证件是社会安全卡，绿卡，或护照；还要有住的地址证明。

   这天我想去办理，可是下午了，过时间了。不过时间合适也办不了，因为没有我地址的证明，女儿为我购了血压计，那上边写着我的名字，将此寄物单拿来，便可证明我的住址了。今天办不了，只有等下个月的第一个周五上午。

   办个半价地铁证也这样麻烦，于是我便想起我在北京地铁免费的特权了。这是退休老人所没有的。由此，我想到委员长在全国人大会上提出的“我们绝不稿西方的那一套”的名言来。如果我们中国北京也如纽约地铁一样，只看年龄，不看是不是离休，我便失去了因离休而得到的这点特权，我从这点小小的利益考虑，我也是赞成不要搞西方这一套，不要像纽约地铁这样。听说这儿地铁工人工会，动不动便要罢工，政府只有向他们让步，搞得坐地铁的人很不方便；这样为工人说话的工会还是不要为好。一切都听官员的指挥就没有这种麻烦事。如果我再有更多的特权，我因有特权而拥有亿万资产，我虽然觉得美国民主制度可以借鉴，我也不会同意搞西方这一套的。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国家的钱不能听我的话，国有资产也就不会成我个人的财产了。我一定会坚决反对有人想搞西方这样的宪政民主了。我想到北京，我想还是让这制度不要动吧，至少，我死前不动，我可以免费乘车到闭目的一天了。我高呼北京地铁好，就是好！

                               2011．3．22晨纽约

(任彦芳学长从美国发进邮箱的文章,从中可以看看美国的地铁,也是满有意思的.初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