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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一平学长:无题杂感(相当感人)
作者:admin    更新时间:2011-04-01 16:28     点击量:492

无题杂感

段静修

四十年来,首次重逢,同窗聚会,实在难得,即席发言,难以成文,请同学们原谅。

好多年以前,我的老师苏秉琦先生慢声细语地对我说:“你到东北去吧,那里山高皇帝远,还能干一点工作——”我离开斋堂劳改基地后不久,就到了吉林省博物馆,一干就是二十年。就是在那个“史无前例”时期,群众都去“抓革命”,而我却只能“促生产”,这也是偏得。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走遍了白山、松水、吉林大地。积累了一些考古资料,为以后工作奠定了基础。三中全会后得到改正平反。在老同学的关怀与帮助下,从博物馆转到吉林大学考古教研室从事教学工作,一直到退休为止。当年我是孤身一人闯关东,现如今已在黑土地上落户生根。老伴是铁路工会干部,生育一儿一女都已成人。还有一孙男一孙女,节假日聚会八口之多,可以欢欢乐乐安度晚年了。

我自己的事说完了,现在说说我所怀念的今天不能出席这个聚会的那些同学。有些是永远也看不到他们了,但他们的身影,却牢牢地铭记在我心中。先说李培浩同学,在我落难的年代,每次回校,他都热情的安排我的住宿,并告知了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孙善德同学,大概是1980年我移住北京,在王府井相遇时都不敢相认了。之后我带领学生到山东实习时,他那时已任青岛市文化局副局长了,对我的工作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这样的好同学,前几年他们都先我而回归大自然去了。再一个是王明哲同学,今天他没有来出席,可能他远在祖国西北新疆乌鲁木齐,离这里太远了。可是十年前,他为了给他们研究所挑选一名考古专业毕业生,亲自到东北。我在长春简陋的住处接待了他,我们谈了很多。再一个就是今天主持会议的、不必用“麦克”也可以听到声音的徐光翼同学。以上四位同学我今天再次表示,谢谢你们的关心和帮助,在我落难的年代,在你们的身上,我看见并感觉到,人间还有真情在。你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听说由于我划入另册,牵连到你们,思想感情上界限不清,多次检讨才勉强过关。今天我再次表示衷心歉意,并致以崇高的敬礼。

1985年由于偶然的原因,我在吉林大学创办一个新专业,即博物馆专业,出任该专业首届教研室主任,有机会到全国各地考察博物馆的情况。在北京、南京、上海、昆明、西安等地,碰到了我们许多同学。今天他们有许多人也没有来聚会。借此机会我向他们表示谢意。               

在上海时见到许宾,他从山西才调回上海,在一旅游学校任教,结束了多年的两地生活,全家才团圆了。之后不久听说他也回归大自然去了。在上海大学文学院还见到潘松鹤、袁俊卿,袁俊卿还同我一道去南通博物院参加江苏省的博物馆学会年会。在此期间,我们谈了很多很多。其中有一件事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他两次提起前些日子老同学胡琪去上海看他,不巧赶上他出差没有见面,错过了一次谈心的机会。他再次表示向胡琪同学道歉。还说了些往事,说了些当年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所谓批判发言,是过多年内心仍觉得不安。这种心情我听了之后也深受感动。之后我曾写信转告了胡琪。(胡琪当时是在长沙博物馆任保管部主任,同时还是该市的政协委员。)今天他未能来聚会,我在这里祝福他晚年生活快乐、健康长寿。

最使我怀念的是黄良元同学了。我们在斋堂劳改结束后就各奔东西了。一直到1979年平反改正时,才知道他就在我身边的城市—哈尔滨郊区的一所中学任教。在过去的那个特殊年代,我们都是不敢乱说乱动的。我多次去哈也不知道他就在这里工作。只有改革开放我们才又重见天日,开始互相来往。那时他在江苏老家农村找了个农村妇女,才算有了个家,但还得过两地生活。每年寒暑假返家探亲时都要路过长春,我们才有机会多次面谈。后来听说他调到南京,在江苏省党校工作。1985年我去南京时曾去看望他,那天中午王文清也在座,我们谈了很久之后,黄又领我去南京中医学院看望了才从内蒙古调回南京的吴云波同学。还到南博见到了汪遵国、袁颖等同学,今天这些同学都没有来聚会,我在这里诚心地说一声,我真想你们呀!黄良元还领我去拜访了车福彦同学。就是这位老同学给了黄良元很大的帮助。从哈尔滨调回南京安排了工作,车福彦同学是出了大力、起决定作用的。用老百姓的通俗语言来赞扬就是“老同学够意思!”我们谈得最多的话题是“实事求是”和“主观与客观”。他感到最苦恼的是:当时他在党校讲党史课,必须按照规定的教材来讲,不能讲教材以外的东西,不能实事求是地来讲党史。他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我要讲真话、实话,不然我就不讲这门课了。”

黄良元同学,我们不能见面促膝而谈了。但是你留给我的实事求是的精神,严格的治学态度,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我永远怀念您!

说得太多了,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谢谢大家 

(《北大人》历史系54级通讯第一期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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