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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放 :怀念我唯一的文学老师尚侠
作者:admin    更新时间:2024-12-16 11:39     点击量:217

怀念我唯一的文学老师尚侠

 钟放 

第一次看见尚侠老师的时候,他52岁,大致是曹操写《短歌行》的年龄,那个时候丝毫看不出衰老。他风风火火地规划着很多事:东北师范大学日本学(区域国别研究的重要内容)的未来,他父母的养老,他孩子的未来、学生们的未来。

2024年夏,气温低了很久,在稍显闷热的613日早晨,我接到“尚侠老师走了”的消息。作为他的学生,心里升起一丝凄凉和遗憾。

尚老师是个能文能武的人。这一点非常重要,作为比他小26岁的男生,细细品味他这个老师,还是非常有利于成长的。对事业,他专心投入;对风险和阻挠,他毫无畏惧;对家庭,他尽职尽责。他有远见,有心胸,作为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生,1970年代东师青年的四才子(另外三位老师暂且不提)之一,他身上不可能没有知识分子的清高。总体上,他是我们70后的楷模。

尚老师是个经历了很多悲欢的人。父亲是1948年哈工大毕业生,出身问题对他影响很大——其一是经历“上山下乡”。改革开放直到2010年中国文化圈、学术界的一些事情,他见过,经历过。我听他讲过一些故事,现在叫段子。比如1970年代榆树的干豆腐,好到什么程度?可以做成大裤衩子穿上打篮球。他讲的一些旧事,我偶尔拿出来品味,1980年至2000年的学术界是啥样子,包括东师的一些风云,渐渐地在我脑海里清晰了。

2001年,我来东师了,成了他的助手、学生和同事。合作相当愉快。所谓愉快,就是相互之间能迅速理解、互补。他不擅长用电脑,我负责帮他打字,他是中文系的,偶尔想不起《左传》里的成语,我能说出并“敲”上。

他有名言没有?

我至少请教过他一些重要问题:

您对朝鲜这个民族怎么看?

文学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不用别的,就这俩问题,尚侠的答案就够我享用好长时间。

他退休后,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引用了莎士比亚戏剧中的话——剧中一位老男仆说的,大致的意思是“年轻时候没被掏空养老就没大问题”。他的回答是:虽然没被“掏空”,但年轻的时候太苦了,胃疼就把缝纫机放在火炕上写稿子。

写到这里,我只能说:年轻一代;不,70后;不,我自己,别叫苦了。

人是要有远见的,中国文科专业里,最早提出校企合作的那批人肯定包括尚侠老师:稻盛和夫经营哲学在中国的传播,我们参与了,见证了。他在2012年以后已经充分认识到 “日本学”的狭隘性,提出必须想办法到俄罗斯或美国找寻新的开拓事业生长点的机会。这是促成我学习俄语的重要因素。

作为中文系的学生,他毕业后好多年才开始学习日语,在学术上绝对具备跨学科研究的实力和水平。提起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研究,他和王中忱老师合作的《丁玲生活与文学的道路》(吉林人民出版社1982年)有开创之功,他对日本作家大冈升平作品的翻译也很有积极意义。

怎么才能有远见呢?有尚侠老师这样的榜样,好好学,耐心开拓与寻找,应该能做到。

悼念逝者和安慰生者总要告一段落。作为尚侠老师的学生,我们要把这个时代的事情做好,把家庭的事情安排好,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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